第20章 玄墓蟠香寺 (第1/2页)
“柳湘莲?”
护院头头眸中放光,惊喜问道:“可是京城里理国公家子弟?曾在康王府与安京侯比剑的那位?”
岳凌闻声一愣,没想到柳湘莲还真的小有名气,在这姑苏也有听过他名号的人。
“正是。”
那人又问道:“尝闻阁下在京城试剑,打遍京城年轻一代,未有一败,却败在了安京侯之手。”
“安京侯的武艺,当真如此了得?”
岳凌更加疑惑了,“原来柳湘莲这么能打的吗?我倒觉得他和赵颢是差不多的水平呀。”
当面还是回话道:“安京侯的武艺的确已经登峰造极了,恐怕比一些成名已久的武学宗师还要厉害。”
护院头头叹了口气道:“有机会能见识下就好了,不知这次安京侯南下,能不能碰到。”
岳凌瞳孔猛然一缩,面上还是古井无波,佯装没听见护院的话一般。
扯了扯呆愣愣的香菱,岳凌低声道:“走吧,我们先去歇息。”
……
姑苏城外,西南有山,名为玄墓。
山脚下,有一佛寺圣恩寺,曾有先皇南下之际在此停留题字,由此香火鼎盛,为江浙之最。
圣恩寺香火不绝,却遮掩了玄墓山上,还有一处寺庙的事实。
蟠香寺幽然深处山峰之中,被万千古木遮蔽,下山的路亦不好寻。最惊艳的还数峰中之梅,同古松古竹,参差错落,郁然秀茂。
此乃世间罕有的僻静幽雅之所,倘若有人上山,为的也不是蟠香寺的香火,而是停歇在树丛花丛之中,翻阅来时所携书卷,享受着闲暇。
蟠香寺却也没有多少僧人,女尼有一对师徒,都是一般的孤僻高傲,与旁人的交集就更少了。
茅檐土壁,槿篱竹牖,房中床榻上,老尼病卧在床榻,眼看着自己的弟子,内心伤怀不已。
“趁城中还没查到你的身世,早些离去吧,往后再也不要回来了。”
“离去,还能去哪里?”
老尼重重咳了几声,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信来,“为师在京城外的牟尼院有旧相识,你去拜访一回,将此信递交给主持,她会收留你的。”
床榻旁一个妙龄少女,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,外罩着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,拴着秋香色的丝绦,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。
这超尘拔俗的气质,再配以她玉润冰清的相貌,就真的如同仙子一样。
嗓音依旧是清澈且空灵,却又夹杂着些自己的坚持,“我要陪在师父身边,照顾师父养病。”
老尼痛苦的皱了皱眉,道:“你是要陪我吗?你休要以为我不知你下山的事。他们在凡俗之中,势力大的可怕,你一个小尼姑,如何与他们抗争呢。”
“从前你是带发修行的,今遭也刚好剃度了,了却三千烦恼丝。”
妙玉从榻旁起身,眸中又看不出几分情绪来,坦然道:“此事未了,我心难平,何以踏入空门?”
老尼长叹了口气,“罢了,你先去吧。”
在老尼身体强健时,便三番五次劝导,今遭一朝卧床,就更难能劝说得动了。
但一个知府的命案,朝堂的四品官,她一个小女尼,又能做什么事呢?
更何况,命案是冤死的,下手之人的能为,恐怕能将整个江浙拿捏在股掌之中,她再怎么做,最终怕是都只是赔上性命而已了。
蚍蜉撼树之举。
妙玉再在床头放了一壶茶,退出门前,再向师父拜了拜。
父亲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,虽然她自幼就来了山中修行,从未归家,甚至朱家都不知还有她这一个小姐在,但她与父母的书信往来并未断过。
香火不佳的蟠香寺,能存续这么久,很大的原因就是在妙玉的身上。
父亲在含冤入狱之后,曾派亲信来与妙玉送过信,只道是“账目有鬼,农田有诈”八个字,来证明他自己的清白。
临死前,也不想他深爱的女儿误会他。
妙玉看得落泪。
她自幼多病,卖了许多替身都不足用,只有她自身去佛寺修行,才堪有好转。
故此,便一直带发修行,直至今日已有十三年。
“今天还下山吗?你师父的病情如何了?”
又是一道莺声传来,一个与妙玉年纪相仿的姑娘,身着涓洗发白的衣裳,陪在妙玉身边。
妙玉回眸一望,道:“师父的身子还是不大中用,下山还是要去的,总不能停了。”
少女也没多说什么话,如常搬来一把椅子,除去妙玉的常髻,为她篦起头来。
发簪一拔,三千青丝如瀑般垂落,直至腰际,顺滑无比。
少女看得羡慕,道:“隐居在这寺里,可惜了这相貌。”
妙玉没心情和少女打趣,淡淡应道:“你又不比我差几分。”
少女又接口道:“你尘缘未了,干脆就出离了佛门也好,如今弄得僧不僧,俗不俗的,成了什么样子?”
“如今还要篦头,更打扮的男不男,女不女。”
妙玉苦恼道:“你知道我的难处,寺中有师父在,父亲又需沉冤昭雪,入土为安。”
“这些都做完了呢?你打算怎么办?”
少女随口一问,妙玉还真想了进去,从前她只是盯紧了眼前事,还从未想过能活到一切了结。
“或许会遵从师父的话,往京城里去吧。你呢,你在京城里不是有门亲戚,你不随父母去投吗?”
少女摇摇头,“不知了。你父亲的事,太难,需要寻些个帮手才行。只是我们两个,能做的事太有限。”
“反正你也是结发修行,寻得一门好婚事,再以夫家来做你想做的事,岂不正好?”
妙玉忍不住翻了翻眼睛,“你若是我,你会这样做?”
少女摇头,“不会。”
“那你还……”
少女最后插上了发簪,固定好了发髻,为妙玉戴上巾帽,“只是为你出个主意,要说真有能为你做成事的人,你愿不愿意以身相许?”
妙玉沉思了片刻,摇头道:“净说些个不切实际的。”
“只是闲聊而已嘛,说说看。”
妙玉被少女磨得心烦了,随口道:“若是真有人能为我父亲昭雪,那我委身于他又有什么不可?只怕这种人还未能出生呢。”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